“我不想这样了。”乔鲁诺说。
DIO的目光没从书上移开半分，“是我刚刚听错了，还是你确实说了‘我不想’？向着我DIO？”
“我说我不想，父亲。”乔鲁诺有些不快，身后出现了黄金体验镇魂曲。
DIO抬起眼皮。下一秒乔鲁诺的头就被脸朝下狠狠按在了床垫上，他甚至没有时间去反应——这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刚刚时间被DIO停止了——他该死的！乔鲁诺放出黄金体验镇魂曲只是为了表明他的态度，不希望自己的话又像从前一样如同浮云轻烟般被DIO轻而易举地无视，如果DIO不出手，他并没有打算让DIO落到老板那个地步，他根本不应该对这个比腐烂的鸡肉还要糟透了的人有任何犹豫之心——靠，我要窒息了！乔鲁诺咬牙切齿攥紧了拳用力一捶DIO的大腿，才感到自己头上的力量被撤开了。
“您——他妈的——完全不听我想说什么是吗？”乔鲁诺面颊通红，使劲呼吸着，又和镇魂曲靠得近了一些。
“你放出了替身，”DIO指出，“我可以理解为你是想和我拼一拼了。这点替身使者基本的礼仪都没人教你吗？你的那群所谓的朋友对你不够忠心啊。”
“这叫做‘信任’，而且我认为您永远也不会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乔鲁诺略有愠色，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后悔曾经的自己对未曾谋面的生父抱有过高的期待——虽然自从那张照片上妖艳的背影他也看得出那不是什么正义之士，但是DIO自大又目空一切，唯一可称作优点的那点缜密的计算在这种邪恶和自大之下就成了狡诈的诡计——褒义词和贬义词真是伟大的发明。DIO的身后开始生长荆棘，吸血鬼被刺得痛呼着弹起来，乔鲁诺知道他这种行为无关痛痒，因为D那点细小的伤口很快就愈合了，DIO抹掉残留在上面的血珠。
“我的确不懂你们的那点小把戏，而这种恰到好处的无知使我受益匪浅。而你，我DIO的儿子，乔鲁诺，”DIO似乎失去了沉吟片刻的耐心，“你就做你的好人去吧，当个流氓……非常讽刺，一个善良的流氓。这与我无关。你知道你继承了我的不择手段，那迟早会让你得益。”
“我不愿意和您再谈这个问题，父亲。”乔鲁诺厌倦地别开头，“您是个大恶人，而我从不干涉您，只要您没有来我的地盘或者没让我看见，您爱作什么恶就作去吧，我也确实不一定拦得住您。我不得不承认您有您的领袖魅力。换句话说，我从没瞧不起您过，您考虑过给我对等的尊重吗？”
DIO把目光移回书上：“你现在是像每个白人小孩一样开始要求父母给予你们平等地位了吗？我不认为凭你那引以为傲的实力能百分百地打倒我。因此你想对我DIO说出“不想”，在你那短暂的寿命中能否做到，没人能够保证。嗯，不过你已经干得很不错了，至少值得称赞，没有给这头金发丢脸。”
“我进来的时候很平静，父亲，到现在我真想和你拼一下了。”乔鲁诺深呼吸，“你要否定这个宇宙上一切和你不同的东西吗？”
“我这样做了？”
“非常明显。”
“我本意并非如此。”DIO合上书，把它工整地放在床头，“可是你知道吗，你这种生气地看着我的样子总是提醒我那个血之宿命的对手曾经活过……”
“是乔斯达先生吗？”
“是的，这都被你查出来了，你可真能干。你们两个和我说话的时候活脱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看我不顺眼，好像下一秒就要扭头和所有人说“嘿，DIO是个混蛋，他刚刚欺负了我”。——你们，正义的人，无非是要那些毫不相干的人们都变得和你们一样好。那是不可能的，绅士们。不过你血脉里属于我DIO的邪恶是不可能消除的……”
“……”乔鲁诺听了这句定义，深思着歪了歪头，认为如果如此定义，那么自己也并非那么正义。但他始终与DIO有无法化解的矛盾，那么就说明他的确还是正义。
“这个世界上的父亲没有一个会循循善诱地给儿子解答人生难题的，小先生。”DIO用浮移的眼光虚虚打量身量尚小的儿子，承担义务这个词让他感到生疏。
乔鲁诺抿着嘴冷冷地看着他。
“我真希望有一条路是在我们之间连通的，父亲。”他瞥了一眼床头。DIO居然看圣经？——原来是普奇的书，这就说得通了——“您知道吗，今天是圣诞节。再没良心的父亲也应该对自己的孩子有一点除了憎恨之外的感情，每一种生物都是如此。”
“除了人类以外，别的生物根本没有设置‘节日’这种荒唐的自我安慰的社会概念。”DIO戏谑地嘲笑。“如果你要求的是感情，你先前来找我做的那些事是想干什么？”
“我就是来说这个的。我不想再给您口䖈䖈䖈交了。”乔鲁诺说道，“有点冰嘴。”
“……你应该把这句话在一开始就说出来。”DIO嘴角不易发现地抽搐了一下，“而且，我敢肯定它在勃䖈䖈䖈起的时候是滚烫的，比你的圣诞节火炉还要烫……”
“我根本一开始也没打算和您讨论那些人生哲思血脉伦理，请您明知。”乔鲁诺本着脸，“现在，我的父亲，圣诞节，不然我救活您到底有什么用？”
“你是来烦我的吗？”DIO皱着眉咕哝了一句，介于并不急着把圣经读下去，他还是向乔鲁诺张开了手，“祝您圣诞节快乐，软弱的小混蛋先生。”
他把浑身温暖的人类抱在了冰冷的怀中，感到三十七摄氏度的体温向自己这具肉体的心脏一点一点地过渡。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小孩的金发，或许乔鲁诺死的时候那被黄金体验反复修补的身体会变成一堆无机物组成的垃圾堆，里面有塑料笔杆、子弹和玩具小车什么的，但那堆垃圾上最后留下来的，一定有几根透亮的金发。
“……”
DIO见他半天不起来，问道：“顺便地，你指的是不想再和我做了，还是换个玩法？”
乔鲁诺趴在低温的怀抱里沉默了一会儿。
“换个玩法。”他最后说。
